【本报综合报导】位于安徽省六安市大别山深处的毛坦厂镇,有一所中学,学校不大,却连年创造让人咋舌的“奇迹”:2013年高考考生11222人,9312人过本科线,过线率高达82.3%,且连续4年都保持在这一水平。高中总学生人数超2万,加上大量陪读家长,有民众称之为“亚洲最大的高考工厂”。由于这所中学校方以管理严格著称,学生每天在校学习超长,达到近17小时,即使是周日也仅多出3个小时大自由时间,被学生称为“人间地狱”。但迫于未来求生的压力,众多家长和学生还是选择这所学校,前来就读。

毛坦厂中学内,一间教室150人以上,显得十分拥挤,满满当当的教室内,所有的学生都在埋头学习。(网络图片)

毛坦厂中学的送考车队。(网络图片)
该校每年送考,称之为:“送考节”,成为中国大陆一大奇异的景观。“6月5日送考这天,一百多辆大客车送行,女生必须坐在第一辆车,否则男生会将大家‘难住’。如果年份巧的话,属马的学生必须乘坐第一辆车,不巧的话第一辆车的司机必须属马,这样才能‘马到成功’……”这在安徽六安毛坦厂镇人人皆知。2014年是马年,却取消了“万人送考”,校方也对媒体采访避之不及。“去年影响太大了,今年送考被取消了。” 2013年“送考节”万人送考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媒体的关注。
“高考工厂”还给当地带来了经济效应。毛坦厂镇地处大别山脉的一个小山坳,偏僻得地图上都难以找到。今天的毛坦厂镇,前来求学的学生和陪读的家长超过2万人,全镇的主要经济来源出自于学校,毛坦厂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“高考镇”。图为学校被密密匝匝的出租房包围,这些出租房里云集着无数陪读家长和考生。
小镇形成“高考”产业链
在家长作息围绕着学生转的同时,毛坦厂镇街头的商店、小吃店等也是如此。每天凌晨学生上学时,学校周围的小吃店就开张,学生上课时,整个镇子则迅速冷清下来。而至中午放学时,学校周边的商店、小吃店达到火爆程度。晚上10:50,晚自习结束,学校附近再次热闹起来。为了吸引学生,镇子上一些商店干脆起名叫“状元店”,甚至镇子通向学校的路都改称“学府路”。如果把陪读家长全加在一起,包括应届生和高一高二的,总数超过8000户。也因为家长的到来,让这里的外来人口数量远远超过了本镇居民。
房屋出租成为毛坦厂镇上居民的最佳盈利方式,几乎家家门口都贴着“学生房出租”的广告。一栋四层小楼聚集着24户陪读家庭,一年租金超过30万。而毛坦厂镇本地居民一个家庭寄居着几个乃是十几个陪读家庭,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间都被充分利用起来。
距离学校最近的出租房和学校就一路之隔,是“黄金地段”,房租7000元左右一学期,因为是共用厨卫,所以还不是价格最高的;有独用厨卫标间,价格高达8800元;地下室便宜些,大概6000元左右。离学校稍远一点,大概10分钟步行路程,同等条件的房价下降到3500~4000元。而这看似不起眼的10分钟,来回可能占据学生课后休息时间的一半。
孩子们在学校上学的时候,是妈妈们最忙碌的时间,买菜烧饭,整个出租房内一片忙碌。
学生父母们如此辛勤的付出和殷切的期盼,应届高考的学生们压力可想而知。毛坦厂中学内,一间教室150人以上,塞得满满的,教室里显得十分拥挤。所有的学生都在埋头学习,他们深知这一年的努力就靠这一朝,不到最后一刻,学生们都不会放松学习。像这样的班级,毛坦厂中学整栋综合楼内共有40个。
父母为孩子连轴转
上午11:25,距离放学只有5分钟,陪读妈妈已经做好了可口的饭菜,等待孩子回来。家长想方设法做出有营养的饭菜,解决孩子的后顾之忧,却也无形中给他们带来压力。由于需求量太大,毛坦厂镇的菜肉价格都比周边乡镇贵不少,猪肉15元/斤,西红柿3.5元/斤,牛肉24元/斤……去晚了还不一定能买到。对陪读的家长来说,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排好孩子的生活,每天用不同的菜肴迎接孩子放学。

中午11:30,学子们准时步出校园大门,涌向出租房。金安中学才是招收复读生的主体,作为毛坦厂中学占股份的民办学校,它与毛坦厂中学相对独立,共享教育资源,但在招生规模和收费方面,不会受到太多约束。说白了,这两间学校都用同样的老师和课件,同样的作息同样的管理,除了毕业证书不一样,完全看不出区别。
有些没有家长陪读的学生就在学校周边的小饭馆解决午餐,校园门口的各种小吃摊、排挡异常火爆,放学的几分钟内,被学生层层包围。
这里的学生走路像阵风,几乎是在跑步。不论是上厕所,吃饭,还是买东西,孩子们恨不得脚不沾地。从周一到周六,学校规定的作息是早上6点到校,晚上10点50放学,每天近17个小时都在学校里。周日最轻松,但也只是有3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。“3个小时,住校的话洗洗衣服就过去了。”一位学生家长说,很多人说这里的孩子“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”。甚至是中午时间,一些舍不得午休时间的学生依然坚持在看书。
考前分秒值千金
48岁的金世萍曾陪读儿子3年,每天晚上儿子回到出租房,她都会准备一杯热牛奶,儿子喝完后继续看书,金世萍在一旁陪着,直到儿子睡觉为止。
金世萍和儿子住在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房子里。整个小楼和简易房总共租住了8个陪读家庭。楼上3家,楼下2家,楼后3家。金世萍说,楼里的考生中午都要午睡,从中午12:20至下午2:00,不仅陪读家长不说话,连房东乃至镇上的来客都知道,尽量别讲话,走路轻抬脚。

某出租房内,陪读妈妈织毛衣,后边牌子写着警示语。中午妈妈们一声不响,整个小区也安静下来,一切为了孩子休息。(网络图片)
晚自习一直到10:50才结束,对考生来说,时间没有夜晚和白天之分。夜里10:50放学,回到出租房里洗澡,再看一会书,睡觉时已经凌晨1点多,有的则更晚。一晚基本上只能睡3到4个小时。“在这个压迫的环境里,逼你去学习,每次考试都会排名,班级排,学校排。甚至考试你退步了多少名都要张榜公布,学校每次都要根据你的成绩模拟发榜,一本二本三本,将你归在对应的榜单下。”
很多人批评毛坦厂中学采用“填鸭式”、“车轮战式”的教育方法,批评这里的学生都是死背书,完全是应试教育体制下的一个“高考工厂”,只能培养读书机器。